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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混賬爸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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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花被找回來的消息在村裏迅速地傳開,村長第二天就找上了張承。

他家超生兩口人也不是說說就算了的。

張承早就想解決這件事了,他現在面臨著給孩子上戶口。

他表示該罰就罰,該打就打,只要能給孩子們上戶口,他表示以後再也不生了,這就把老張家生兒子的希望全部斷送了。

村長有些不相信張承,張承都超生了兩個了,信他才怪?

張承的兜裏剩的錢不多,交了罰金就沒剩多少了,不光如此他還寫了保證書,保證以後絕不再生,村長也不會難為他,只是以後多多關註他家,決不能再有下次了。

張家交完罰款成了窮光蛋,這要是生出男孩倒也值了,生了四個丫頭片子,還弄得傾家蕩產,村落裏有的是看他們家笑話的。

無論張承走到哪裏,後面總是少不了議論聲,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。

張承哪裏在乎這些,別人看不起他是別人的事情,跟他沒關系,他要做的是怎麽掙錢養家。

大花現在已經八歲了,開秋就要上小學了,家裏總要準備起來。

村裏人知道張承傾家蕩產了,就有人打起他家大花的註意,村裏人有的是年歲大的老光棍,年輕時時娶不上媳婦,就盯著誰家落難了,他們趁熱打鐵拿出點錢來,要人家的大閨女,村裏有好幾個光棍靠著這個手段娶上了媳婦。

“她張家嬸子,我看你家大花歲數也不小了,我有門好親事不知道你們應不應。”村裏有名的吳媒婆笑嘻嘻的說著拿出一把糖來。

“來來來,孩子們吃糖。”

吳媒婆招手把孩子們叫過來,一把大奶兔奶糖放進大花小手裏。

孩子們還小都不知道怎麽回事。

苗翠花皺著眉一擺手,讓孩子們出去分糖了,這就是答應了的意思,要不然糖這麽金貴的東西說什麽都不能收人家的。

眼看著今年收成不好,張壽山又斷了腿,家裏又交了罰款,在苗翠花的眼睛裏,這似乎家裏唯一的出來路。

這兩天她都沒睡好覺,就在琢磨這件事。

在她眼裏壓根都沒指望張承,也沒想到張承是家裏的主勞力,應該把家裏的重擔扛起來,她只覺的張承是她家的寶貝應該被疼愛應該被養起來。

“你說說,是哪家?”

哪家都不問就答應了,看來張家真是窮到揭不開鍋了。

吳媒婆臉上雖然笑著,眼睛裏更多了一層鄙夷,原先張承的三個姐姐就是她說的媒,那些女婿一個比一個矬,一個比一個難看,三個女婿擺一塊要多磕磣有多磕磣,可是老張家為了錢也答應了。

吳媒婆壓根就看不起張家。

“就咱們村裏,趙大柱家。”

“啥?”

苗翠花站起來了雙手扶著桌子。

趙大柱家她知道家,趙大柱原來是面粉廠的工人,是接了他爹的班,出去吃成品糧的第一人。家裏條家當然是好的,但是他家生了個傻兒子,到了十幾歲來尿炕,長大了更是四六不分,那個孩子現在都三十多歲了,楞是連個媳婦都說不上,好人家的閨女誰願意嫁給他?

這吳媒婆要是到好人家去說這門親事。一定會被人家打出來,說親講究門當戶對,雙方都要找差不多的,你給人家說個傻子,當心人家揍你。

但是張家不同,都知道張家沒飯吃了,這麽窮的人家還講究個啥?

見苗翠花猶豫不決,但沒有要翻臉的意思,她馬上道:“對方那孩子年歲不大和大花還算般配,就算是那孩子不行,但是咱們大花嫁過去當家呀,等到她婆婆公公都沒了,到時候家裏還不是大花說來了算?對方願意給一千塊錢彩禮,你要願意這件事就妥了。”

苗翠花咬咬牙剛想答應,張承從外面進來了。

外面孩子們分糖吃,他一問就知道吳媒婆來了,這個女人一上門就沒有好事。

“娘,誰來了?”

苗翠花也不打算瞞著兒子,她相信張承也是會答應的。

“你吳嬸子來了,她想給大花說門親事,那孩子你也認識,就是趙大柱家的趙鐵牛。”

張承太認識來了,那個大傻子誰不知道。

吳媒婆以為張承也願意呢,所以站起來了。

“對方願意給一千塊錢。”

他話還沒說完,張承大步過來了,抓起桌子上的東西,連人帶東西一起丟出張家的大門。

吳媒婆像狗一樣趴在地上,疼的直哼哼。

張承怒目的盯著她:“滾!我再看見你出現在我家門口,見你一次打你一次。”他一轉臉看著大花:“大花要是她再敢來,你就放狗!”

“嗯!”大花趕緊點點頭。

“我的糖!我的糖!你家吃了我的糖。”

吳媒婆坐在地上聲淚俱下,引得四周的鄰居都過來看熱鬧。

“糖呢?”

張承一句話四個孩子都圍過來了,一人一口糖全都吐到吳媒婆的臉上。

剛剛孩子們在外面玩,三花聽到吳媒婆在裏面說的話,這個孩子比較敏感,她拉著姐姐到窗口偷聽,所以大花也知道了。

吳媒婆被吐了滿臉的糖,狼狽不堪的爬起來,還沒爬到一半又被大花踹了一腳,摔了個狗啃食。

周圍又是一片哄笑聲。

大家嘴裏不說也都猜出是怎麽回事了。

張承道:“我張承就是再窮也不會賣閨女,誰要是再黑著良心打我閨女的註意,我打斷他的狗腿。”

張承說著從旁邊拿起一根棍子,對著吳媒婆走過去,揚起手來對準她的腿打下去。

其實張承就是嚇唬嚇唬她,誰知道吳媒婆一個沒忍住,居然嚇尿了。

尿騷味飄出來,再看看吳媒婆的褲子濕噠噠的一大片,眾人笑的前仰後合。

吳媒婆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,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,一頭紮進人群裏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張承這個蠻橫勁兒什麽事都幹得出來,他在眾人眼中就是那樣的人,就是個混不吝。吳媒婆也真是,誰不好惹,偏偏惹這爹。

大花,二花,三花,四花,看著爸爸的眼神都不一樣了,特自豪,她爸爸特牛氣,連吳媒婆都敢打。

跑出去多遠的吳媒婆正好碰上回家的陳玉蘭。

“吳嬸子你咋了?”陳玉蘭不知道怎麽回事,看著吳媒婆是從她家的方向過來的,好心的問一句。

“我咋?我惹不起你們!算你男人狠!以後我不幫你家閨女說親,讓你閨女打一輩子女光棍。”

吳媒婆豪橫完了,夾著尾巴跑了。

吳媒婆敢說這話!因為這是十裏八村誰不知道吳媒婆?誰敢得罪吳媒婆?這四裏八莊的婚事差不多一半以上都是吳媒婆促成的,得罪了她就別想說上媳婦,閨女也別想出嫁,平時人們見到她都好說好道的,誰知道被張承這個活閻王收拾的這麽慘。

陳玉蘭回到家裏,看到張承沒事人一樣坐在家裏喝茶。

“你把吳媒婆咋啦了?我看她……”

“你別看她,她再敢來咱們家看我怎麽收拾她。”

陳玉蘭不敢說話了,她跟張承的婚事還是吳媒婆撮合的呢,這以後自己四個女兒結婚可咋辦呀。

張承道:“大花過你天要去上學,你準備準備。”

陳玉蘭以為自己沒聽清:“讓大花去上學?”

張承點點頭:“村裏的孩子都去上學了,我張承的閨女也得上學。”

陳玉蘭心裏覺的張承可能是在賭氣,要不然丈夫怎麽能想起來送大花上學?

“村裏送去上學的都是男娃,哪有女娃跟著上學的?”

“女娃咋啦了?女娃就不能上學嗎?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,城市裏多得是女娃出來上學,找工作,汽車司機還是女娃呢,你還想讓大花跟你一樣?”

……

“啥你想送大花去上學?”

苗翠花嗓門拔高了三調,簡直要瘋了,家裏本來就沒錢,還要送一個女娃去上學?

這是要她的命呀!

張承不以為然,又換成以前不著調的模樣:“女娃咋了?媽您不是女的?我覺的我媽是最厲害的,也就是您沒趕上好時候,要是您趕上現在,您去上學,考上大學,還有我爸啥事?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張壽山咳了一聲。

但是苗翠花聽著舒心,可不是嘛?要是趕上現在這年月,說不定還真沒這老頭子啥事了。

“媽,上次那張報紙,我教了您兩遍您就會了,您這是多聰明呀,這叫一學就會!”

苗翠花高興地合不攏嘴,她這件事是她最自豪好的,所以她逢人就說,搞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。

見她有松動,張承說:“你也知道我把吳媒婆給得罪了,她發話了,要讓咱家的閨女一個都嫁不出去,您想想看,咱家的孩子再不上點學,以後連婆家都找不著。”

這話威力大,苗翠花知道昨天張承把吳媒婆給得罪狠了,吳媒婆那個人睚眥必報,什麽壞事都能幹得出來,苗翠花真是有點害怕。

上一次有個人家得罪了吳媒婆,吳媒婆就是不給他們家說親,那人家一看指望不上她,就找了另外一家媒人結果還是被吳媒婆把婚事攪散了,到現在那家人的兒子都沒娶上媳婦,都三十多了。

“只要咱家大花考上大學,咱還怕吳媒婆不給咱說媒?到時候連那吃成品糧的正式工都得求著咱,咱大花還愁嫁不出去?”

這話苗翠花越聽越有道理。

“上學!咱上學,咱們給那個吳媒婆看看!咱們不用她說親,也能找上好男人。”

張承拿著戶口本到鎮上把四個閨女的名字都改了,小名可以亂七八糟的叫,大名不行。

老大叫張佳,老二張慧,老三張莉,老四張悅。

改完之後他又到市裏轉了一圈,打聽了一下周景明的事,確定她在裏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這才放心了,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,周景明值得試一試。

在市裏轉了一圈,張承琢磨著找個什麽活,掙錢養家,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治窮。

回村的時候又是那輛拖拉機載他回來的,張承一路上就跟那個司機聊天。

那個司機腰裏錢包鼓,說話有底氣,打開話匣子啥都說。“我在村裏配上貨,把村裏的土特產和糧食運出去,回來的時候裝上化肥農藥,還有村裏人要買的東西,這一來一回兩頭掙錢,這日子滋潤著呢。”

來來回還能拉拉客,這屬於灰色交易,僅這一項就能掙不少錢。

可是一臺拖拉機值不少錢呢,村裏的人幾乎都買不起,他這是頭一分,所以他才敢這麽大吹大擂的跟別人說。

尤其是這司機上次拉過張承,知道張承家超生游擊隊,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,張承問他這話的時候,他其實話裏話外都帶著嘲諷。

張承沒說話,心裏默默的算著錢。

這臺拖拉機要一千多塊錢,他交了罰款之後就沒有那麽多錢了,即便他能夠跟系統兌換,但是他也不敢貿然這麽做,拖拉機可不是小物件,這麽做會招人的懷疑。

張承剛回到家,就發現今天家裏來了人,他家三個姐姐帶著姐夫回來了。

張承對這個三個姐夫心裏頭一言難盡,大姐夫楊明發雖然家底殷實,在縣裏開了狗肉館,但是比大姐大了十多歲又矮又矬。

二姐夫家裏的老公公以前當村長,家族算是比較有根基,只是女婿是個瘸腿的,三十歲還找不到了老婆,能好到哪裏去?

三姐夫也是個不著調的,靠著家裏開的小磚窯,整日裏吃喝嫖賭,只是三姐給他生了兒子,日子才好過些。

這三個女婿擺在面前,張承覺得他打吳媒婆打輕了。

“張承回來?”

三個姐夫苦笑著看著張承。

他們幾個沒少為張家出力,尤其是對這小舅子,他們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怕就怕在他們家裏基本都是媳婦說了算,這是媳婦家唯一的小舅子,他們能不供著嗎?

“張承你都回來了,咋不告訴我們一聲呢,你姐都急壞了。”

張承點點頭,他承認這大姐夫二姐夫雖然人長得醜但是人品還行,也沒少幫襯原身。

大姐夫見他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馬上道:“你得找個工作呀?你這樣子游手好閑不行,爸媽都老了幫不了你多少,你自己不爭氣,那誰給你養活這一家子。”

昨天他們就在家裏愁了一個晚上,愁得連覺都睡不著,真要是按這個方向發展下去,他媳婦又是扶弟魔,他們家非得搬空了不可,這過日子天長地久的,什麽時候是個頭?

二姐夫也是這樣想的,他迫不及待的想讓張承自力更生,要不然他們這一家子也好不了。

這三個姐夫,你一句我一句,都在給張承想辦法,張承也不說話,他們以為張承一家賴上他們了,一個個滿是無力的樣子。

張承一看差不多了,現在就看看這些姐夫給不給力了。

“其實我看到一個活,就是買臺拖拉機。”

“拖拉機掙錢,拖拉機好!”

但是這些姐夫們又害怕給張承買了拖拉機,他再把拖拉機拉去賭博呢?

張承好吃懶做又好賭,說把車弄沒了就跟玩似的。

張承一看有門:“這樣吧,我跟大姐夫合夥買,拖拉機寫上姐夫的名字,你看行不行?”

“為啥光寫你大姐夫的?也把我們的名字寫上,我們出了錢為啥不寫?”

這事就算妥了,三個人搶著出錢給張承買車,要是張承真的買車搞運輸掙錢了,那就是拯救他們全家了。

三個姐姐剛想跟張承說說話,三個姐夫跑進來就把買車的事說了。

姐姐們當然是讚成的,她們也很欣慰,今天自家的丈夫怎麽這麽上道?這麽痛快的給錢。

三家湊了一千塊,給張承買了一輛嶄新的拖拉機。

張承就是成了村子裏唯二的一輛拖拉機。

那些看張承笑話的人這次打了臉。

八十年代能有一輛屬於自己的拖拉機,那簡直牛氣的不得了。

買來新車的第二天,張承這個唯二就跟村裏的那輛唯一,碰了個面。

張承拉著三個閨女,先在村落裏轉一圈,引得村裏所有的孩子們都出來追,尤其是村裏的男孩子。

男孩子哪有不愛車的?

“張家的大花真好看!”

“你瞎說二花才好看呢。”

小男孩兒們一邊追車,一邊羨慕的看著車上的三個女娃。

張承家的三個女娃越來越好看了。

三花也在家門口遠遠地看著他們,眼睛裏充滿了羨慕。

這孩子還是不說話,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,沒有那麽孤僻了。

“來!上來!爸爸帶你轉幾圈!”

三花也被抱到拖拉機上,四個孩子臉上洋溢著微笑,隨著拖拉機的轟鳴聲圍著村子轉了一圈又一圈。

“我家有拖拉機嘍!我爸爸會開拖拉機!我爸爸牛氣吧?”

張承臉上也有榮光,真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麽牛氣過。

另一個拖拉機機主,嫉妒的看著這一家人,早知道他就不跟張承說,開車賺錢了。

張承晚上開始拉貨,把村裏人要賣的糧食裝在車上,然後將要買的的東西就都記下來,第二天一大早浩浩蕩蕩開車進城。

一天就賺了二十多塊。

陳玉蘭也沒想到能賺這麽多。

張承直接把錢甩給她:“你把錢收好,從今天起,家裏的錢歸你管。”

陳玉蘭一哆嗦手裏的錢差點掉了。

這是真的還是假的?她知道張承這個人把錢看的最重,所有的錢都藏在他的手裏,陳玉蘭連見都見不到,更不要說交給她管了

張承一想可能是自己表現的太好,人設崩裂了。

“我開車已經很很累了,懶得管這些閑事,你攢著錢,到時候還賬。”

陳玉蘭聽他這麽說頓時高興了,就算還債也高興。

從這天起張承早出晚歸的搞運輸,他為人勤快,說話辦事爽利,遇到老大爺老大媽在家,他還會送貨上門,直接一步到站。

所以會很快的打開市場,村裏人包括鄰村的都會找他拉貨,慢慢地就把那個村裏的唯一給擠掉了。

那個叫狗剩的司機鼻子都要氣歪了,他就不應該拉張承回村,就不應該跟他說話,要不然搞得他連生意都沒得做。

張承有活幹不過來的時候也會叫上他,狗剩對張承的態度也變了,也不敢像原來一樣看不起他。

村裏人早就不敢用老眼光去看他了,在眾人眼中張承可是這四裏八村的能耐人啦。

張承總說孩子多沒辦法,要養家。

這一年張佳順利的上了一年級,張承還了大姐夫的一些買車錢。

只要張承踏實肯幹,大姐夫不要錢都行,簡直被他們一家拖累怕了。

不到一年張承就把大半個車錢掙回來了。

家裏的生活質量也提上去了,原先一年也吃不上一頓肉,現在張承一個月就買三次,讓孩子們增加營養。

這些小東西們一個個養的臉蛋紅撲撲的,頭發油量,個頭都跟著長高了很多,就跟小豬一樣。

“今天晚上燉肉吃,這裏還有幾塊糖,你們分一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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